“长大后当一名科学家”，这是很多孩子儿时的梦想，而真正的科学家是怎样的？带着这样的好奇，几日前我们登门拜访了信息学院八一届员工、现为中科院计算研究所副总工的王德州学长。北京的冬天寒风凛冽，但学长儒雅亲和的气质、细致深情的讲述却让我们倍感温暖。
计算机系的旁听生
聊起自己的中南情缘，已过天命之年的王德州学长依然很激动：“我特别感谢中南矿冶，因为当年高考，虽然算上参考分我是湖北省第一名，但因为出身问题，本来我是录取不了的。是中南圆了我的大学梦！”学长说，他至今还记得入校时系主任刘老师专门到宿舍对他说的话——“你好好学吧，不要想别的”，“现在想来真是意味深长！”忆起往事，学长眼中仍泛有泪光。
谈到踏入计算机行业的渊源，王德州学长则认为是兴趣使然：“我本科是学自动控制的，但我进校时就觉得计算机很牛，当时很多大学并不开相关课程，而中南有，于是我常常跑去旁听他们的课。”这个计算机系的旁听生，由此被引入了学术的殿堂，也正是这种较强的自学能力，使他之后的发展有了无限可能。课余时间，王德州最爱驻扎的地方便是图书馆——“我最喜欢原来老图书馆的四楼，要很早去排队，那里一层至少能坐200人，却没有任何人聊天，甚至连掉根针都能听到”，学长说，之后他去过许多大学，再也没找到如此安静的图书馆。
在王德州学长心里，中南是纯净的、美丽的、栖息灵魂、放飞理想的圣地，对于母校的师长和同窗，学长怀有深厚感情——“老师们都很好，非常关心学生。记得那时候入学前，我先把两大箱书寄到了学校，箱子是木头的，很沉，报到时却发现负责学生工作的董启泽老师已经帮我把箱子抬到宿舍了，当时很感动”，提到同班同学，学长更是啧啧称赞：“虽然我当时高考成绩不错，但来学校后才知道‘山外青山楼外楼’，牛人太多了，不仅专业上很棒，天文地理各方面懂得都很多，在这种压力环境中，你只能发奋向别人学习，这也是我之后不断进步的动力来源之一。”说到同学关系，王德州学长笑言自己当时很淘气，多亏大家包容，“比如我跟班长经常顶着干，不服管的，甚至有时关系很僵”，但过了那个桀骜不驯的年纪，他还是特别珍惜同学情谊，老班长第一次去北京出差，王德州是最早去接的人。学长强调，对于同学，他一直抱有百分之百的信任，之所以如此，或许是因为大家曾相伴走过最为纯净无邪的青葱岁月。
中科院里的“拼命三郎”
1981年，因为对专业的极大兴趣与优异的成绩，王德州学长考入中科院继续学习，由此正式跨入了计算机领域。更为幸运的是，他拜入了高庆狮先生门下。高庆狮先生是中国计算机领域最早的两名院士之一，亦是国家诸多重大科研项目的负责人，虽然没有太多时间给予学生理论指导，但他会交待一些科研任务，引领学生在“做”中“学”，作为高门弟子，压力可想而知。然而，是金子总会发出夺目光芒。当时，分秒必争的王德州学长半年便结束了学校规定一年完成的基础课程学习，从近六百人中脱颖而出，成为八一级研究生调回科学院工作的第一人。据学长回忆，他刚回去就接手了一个国家级保密项目，被任命为课题组长并负责计算机主机的总体设计。“以前都是在纸上学机器，连实物都没见过，而这一次上来就被要求做主机的总体设计，我心里是完全没底的”，王德州学长坦陈，自己当时面对很大压力。关键时刻，本科时便培养起的自学能力再次发挥了作用：“当时所里有老师做过757等真的机械，我就硬着头皮去向他们请教，也翻阅了大量资料，借鉴先进成果，后来才知道设计时连通风排水等方面都要考虑进去，也是一步步摸索出来的”。面对自己取得的一些成绩，王德州学长将之归因于机遇：“中科院牛人真的非常多，‘人才济济’是所里工作带给我的最大体会，我不过是在‘人才挤挤’时被推上去了，所以一定要永远保持谦虚的心态，主动向他人学习。”
同时，“认真”二字也是王德州学长的制胜法宝。采访中他向我们讲述，当年一个刚毕业的女生因为不认真，就同一问题在不同设计模块中频频出错，他气急之下还敲了女生的脑袋。“我觉得认真是做科研的基础，马虎是会害人的。”说这话时，学长神色十分严肃。因有这股认真劲儿，他的设计稿往往很少出错改动，在那个图纸需要手绘的年代，其功力可见一斑。另外，他还指出了生产实践与做科研的区别，“做科研要求精益求精，而生产实践中动手要快，先把产品推出去，再不断完善推出改进版，不要太学究气”。
当然，能取得今天的成绩，王德州学长也付出了太多汗水与辛劳。每做一个大项目，与墙同高的设计图纸往往要挂满三层楼，几天几夜待在实验室更是常事儿。由于工作忙碌，女儿刚出满月，他与爱人就不得不将其送往幼儿园，孩子长得还没桌子高时便学会了自己去食堂打饭……对于女儿、对于家庭，王德州学长心里是愧疚的，但正是他们的无私付出，才使中华民族前进的步伐更加稳健。
生活中的“文艺青年”
或许在很多人心目中，科学家是性格严谨、不苟言笑的，而事实并非如此。于笔者看来，王德州学长分明是个生活中的“文艺青年”。上大学之前，乐于助人的他就喜欢帮街坊邻居修电器，收音机、黑白电视机往往摆满一屋子；别看是念理工科，王德州学长阅读涉猎范围却很广，“当时书店里有什么科技方面的新书，我们家一定有一本，《射流技术》等等我中学时就接触到了，而且我也喜欢读考古方面的书，《猿人》、《化石》这些杂志都有订……”；上大学后，喜欢体育的他跟老师一起打排球，系根绳子在宿舍楼外壁上攀岩，玩儿得不亦乐乎；除了熟谙英语外，他将德语作为二外，还随广播自学了日语；更让我们叹服的是，学长还会拉小提琴！在王德州学长的教育理念中，人们应该更注重学生情商的提高及各种能力的培养，而不是将专业成绩放在首位，“只看重分数是成不了大才的，第一是身体，第二是道德，学习要往后排”，学长如是说。
在最后的寄语中，王德州学长希望大家“踏踏实实，好好生活”，如此简单的话语，却深蕴真谛——踏实生活，才能逐步向理想靠近，才能稳健走出自己的人生。
